【NS】和平年代的相爱相杀（五）
《和平年代的相爱相杀》系列写于2013-2014年，当时只有五章，分别为《吵架》《回家》《痴汉的成长血泪史》《论兄弟爱的可能性》和《网络工口事件》。原本打算将这一系列继续下去，但《网络工口事件》动笔不久，火影突然爆出大结局，于是伤心难过之后弃坑远遁，之后几年再没关注过火影的消息。最近回坑重修旧文，将《回家》《痴汉的成长血泪史》合并为一章，所以到上一章为止，所有旧文的部分就已经结束了。整理到最后一章时，想到当年的种种，又忍不住悲从中来，于是匆匆写下这一章，以告慰当年无法释怀的自己。
迟来的感怀之作。时间轴向后推五年，35岁漫画作家鸣×35岁大学讲师佐。
以上。
和平年代的相爱相杀（五）——再见了，青春
“……所以说，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给雏田加戏啊我说！”鸣人将自己关在画室里，压低声音对着电话叫道：“那只是个十八线女配吧，你们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面的措辞十分礼貌，但内容却不容置疑：“抱歉啊旋涡老师，但这是TV组高层的决定。因为女主角小樱的人气持续走低，而相对的雏田的人气却居高不下，TV组为了照顾观众的心情，已经决定将鸣人和雏田设为官配了。”
“什么？等等，”鸣人叫道：“为什么要把鸣人和雏田设为官配？”
“所以说，是女主角小樱的人气太低了啊。”对方一副无奈的口气说：“而且在老师的设定里，小樱一直喜欢更加优秀的佐助，如果在鸣人逆袭后就转投鸣人的怀抱，观众一定会认为这样的爱很廉价吧。”
“……我不是在说这个！”鸣人恼怒地说：“我的意思是，《疾风传》是少年漫又不是少女漫，不是必需要设定BG官配的吧？”
“的确如此呢。但旋涡老师特意画死了人气很高的日向宁次，还安排他临死前把雏田托付给鸣人，就是有意要将雏田许配给鸣人吧？”
鸣人一时语塞，气恼道：“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无论老师是什么意思，高层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对方的语气不知不觉变得强硬起来：“虽然《疾风传》是旋涡老师的作品，但TV组已经花高价购买了版权，按照需求对内容做出一些调整，也无可厚非吧？”
鸣人无言以对。对方又说：“高层十分看重《疾风传》这部作品，眼看完结在即，有意跟旋涡老师继续合作，推出相关的后续作品。详细的情况会由纲手老师代为介绍，希望届时旋涡老师能认真考虑一下。”
“……”
阴沉着脸挂掉电话，鸣人实在按捺不住，一脚踢翻了不远处的垃圾桶。眼看着可乐罐子乒乒乓乓滚了满地，鸣人怒气不降反升，又接连踹翻灯座，掀翻桌子，将快要画好的画稿扯了个粉碎。最后又重重一脚踹上靠墙的书架，抱住脑袋发出困兽一般的怒吼。
“啊——”
“器可修！器可修器可修！！！”
“……鸣人？”画室的门被小心翼翼推开，佐助探头进来，一脸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
鸣人转身背对他，没有说话。
佐助看了眼乱成一团的画室，打开门进来，边向他走边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鸣人强压住怒火，口气生硬地说：“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佐助顿住脚，抿了抿嘴，转身准备出去。鸣人却突然从背后一把抱住他，将头埋进他的颈窝：“别走，”鸣人低声哀求，“别丢下我一个人。”
佐助没有说话，却伸手安抚地拍了拍鸣人揽在他身前的手臂。
“对不起，佐助。”鸣人哽咽了一下，说：“我骗了你。”
佐助静静听着。鸣人说：“《疾风传》里，鸣人和佐助之间的爱，就是我们之间的那种爱。”
“我不能在《Jump》上明说，只好骗你是兄弟朋友间的那种爱。”
佐助轻叹了一声。“我知道。”他不禁笑起来，“哪有像鸣人对佐助那样的朋友。”
“诶？”鸣人一怔，佐助又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松开。鸣人顺势放松下力道，却仍虚虚地将佐助圈在怀里。佐助颇有些费力地转了个身，面对着鸣人说：“况且你一直在说，你想画我们两个的故事啊。”
“佐助……”鸣人的嘴角撇了撇，终于忍不住扑到佐助肩上，抱着他嚎啕痛哭起来。
“……这是一项很不错的提议，所以你的意见是？”纲手编辑忍不住问道。
鸣人坐在纲手对面，在她说起TV组打算在《疾风传》完结后，推出一部子代传和相关的剧场版时，全程垂着脑袋沉默不语。纲手巴桑苦口婆心地劝道：“我知道你对《疾风传》倾注了很大心血，观众们也舍不得《疾风传》就这样完结。所以，无论是为了进一步扩大作品的影响力，还是增加收益，合作出子代传都是不错的选择。”
鸣人依旧垂头不语，坐在纲手身边的池田若菜张口欲言，被纲手一个眼色制止住，两人都沉默着等待鸣人的回复。
良久，鸣人抬起头说：“我同意。”
纲手和若菜面上一喜，鸣人紧接着又说：“但是，我不会继续跟TV组合作了。”
他看向池田若菜：“在创作《疾风传》期间，你一直担任我的助手，帮了我很大的忙。我很感谢你，所以子代传的事，就全权交给你吧。”
若菜先是一惊，有些无措地看向纲手。纲手面色复杂，朝她点了点头，若菜立刻欣喜若狂，站起身向鸣人90度鞠躬：“谢、谢谢旋涡老师！我一定不会辜负老师的信任的！”
鸣人没再多言，默默起身离座。若菜赶紧追问：“那个，旋涡老师，关于子代的名字，您的意见是？”
“——随你喜欢。”鸣人低低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纲手的办公室。
鸣人铺开画纸，备好工具，深吸一口气，开始给《忍者疾风传》最后的结局。
鸣人和佐助在终结之谷迎来他们的最后一战，各自失去了最重要的那条手臂。他们奄奄一息地并排躺在岩石上。佐助问鸣人：“我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
鸣人停顿了很久。
还用再问吗？你是我的唯一，我最最心爱的人。
鸣人和佐助，是彼此最重要的半身，是唯有牵着彼此的手，才能肆意飞翔的比翼之鸟。
但最终，他还是写下了“朋友”。
他知道有些话，永远不被允许出现在《Jump》上。这是他在一开始，因为天真和侥幸选择的路，无论现在有多后悔，都要咬牙走完它。
这不再是他们的故事。但鸣人作为故事里最重要的主角，就像刻在门梁上的家雀，只能跟着木叶，跟这忍者的世界一起腐烂。所幸，他还能放佐助自由。
最后，佐助一个人离开木叶，踏上他的赎罪之旅。
他对送他离开的鸣人说：
我向所有爱我的人，为我曾经伤害过他们道歉。但对于木叶，对于这个世界，我没什么好道歉的。在月读的世界里幸福地活着，和在现实的世界里怀着虚妄的梦想痛苦地活着，哪种才更加自欺欺人呢？
我认可你是我的唯一。但你所期待的世界，任何地方都不存在。
再见了，我的唯一。
画到这里，鸣人的眼泪终于忍耐不住，啪嗒一声掉了下来。温热的泪水洇湿了刚刚绘好的画稿，渐渐模糊成一团，鸣人却顾不上理会，干脆趴在画稿上痛哭起来。
不想和你分开，不想和你说再见。
TV版终于播出到漫画最后一话时，鸣人和佐助一起坐到电视机前观看。当画面播放到卡卡西和小樱送佐助离开，佐助在小樱额头上轻轻戳了一下时，鸣人立刻抓起遥控器，“啪”地一声关掉了电视。
两个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佐助说：“TV版似乎还有后续的剧情……”
鸣人站起身，没让佐助看到自己的表情，语气里却掩藏不住深深的疲惫，和满腔愤怒不得不平息后的麻木。
“没兴趣。”
他沉默着走向自己的工作室。
当他强迫鸣人和佐助分开的时候，鸣人就不再是鸣人，而只是编辑和TV组手中的一个牵线木偶。那之后的事，都与鸣人再无关系。
——原本是想画我们两个人的故事。心中这样想着，也得意地向你说着，到最后却变成了别人的故事。既是现实的原因，更是自己的原因。我站错了立场，走错了方向。如今我已不再年轻，唯有那时深爱的你，现在也一直深爱着①。
再见了，我笔下美好却最终孤独的佐助。
再见了，我笔下笑着却最终哭着的鸣人。
再见了，我一心想要成就，却最终分开的你们。
再见了，我那一腔热血却最终无可奈何的——
青春。
尾声
那之后鸣人整整沉寂了一年，没有任何新的作品问世。他开始跟着佐助学习做饭，渐渐包揽下所有家务，把自己和家里打理得干净整齐，井井有条。闲下来的时候，会逛逛以前钟爱的论坛，看着里面从高举鸣佐大旗一路放歌，到结局出来后一片声讨谩骂，再到之后的万马齐喑日渐萧条。大部分时间他都躺着发呆，对TV组再三恳请他出山挽救《忍者子代传》日渐滑坡的收视率充耳不闻。对此，佐助和纲手都十分默契地不置一词。
鸣人36岁生日前夕，佐助亲自下厨为他煮长寿面。灶上的锅子已经烧开，正咕嘟嘟冒着泡，佐助在一旁满头细汗地切着叉烧，鸣人忽然从背后抱住了他。
“呐，佐助，”鸣人问，“你还记得《疾风传》有一部剧场版，里面有个叫面码的角色吗？”
佐助停下来想了想：“就是那个脸长的像鸣人，却有写轮眼的面码？”
“嗯。”鸣人又把佐助搂得更紧一些，枕着他的肩膀说：“不如我再画一部《面码传》吧——你觉得怎么样？”
FIN
2018/12/9 16:48
①注：此处化用了光速飞行《再见吧青春》的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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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到这里吧
再见了，青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