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冯天

大结局及博人传怨念产物——699后感受到了AB和TV的恶意，拒绝700+，默默给自己发糖

全文1.5w，一发完，有后续番外及各种脑洞衍生物

OOC，如题，有子世代出没，雷者慎入

以上。

佐良娜的世界

 

1.

13岁的佐良娜坐在湖边，两手托腮看着远处。她的父亲正在指导博人练习手里剑。同时出手的两枚忍者镖一直一弯，一快一慢，却在半途“叮”的一声撞在一起，令原先直行的那枚硬生生转了个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回转过来，准准地打上了挂在树上的靶心。这个技巧她上午就已经学会了，作为宇智波一族她在体术方面的天赋很高，同时继承了父亲的敏捷和母亲的怪力令她能轻易揍趴半个忍者学校的同期。而同期之一的博人，武力值爆表的七代目火影的儿子，和武力值爆表的宇智波的弟子，在这方面实在差强人意。

下午的时候父亲留下博人独自练习，开始教佐良娜火遁之术。佐良娜认真看着父亲双手结印，向着广阔的湖面吹出一个巨大的豪火球，不费吹灰之力的样子。随后父亲让佐良娜自己来，佐良娜一边回忆一边飞快地结印，却只吹出了小小的一团。她有些失望，又有些委屈地看向父亲。一向不苟言笑的父亲并没有特别的表情，只是拍了拍她的头说：“没关系，我第一次时也这样。”然后留下佐良娜自己在湖边练习，回去继续指导博人。

佐良娜整整练习了一下午，进展缓慢。傍晚的时候她感觉体力不支，喘息着坐下来休息。另一边的博人还在继续。那家伙虽然天赋不怎么样，脑子也不太好用，毅力倒是旁人难及——这大概也随了他那位老爹，父亲是这样说的。

终于在太阳快要下山，林子里已经昏暗的辨不清靶子的位置时，沉默的父亲喊了停。博人立刻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满头满脸的汗水。佐良娜站起来，几个纵跃来到父亲身边。父亲让他们休息一下，他自己去准备晚餐。

佐良娜看着累瘫在地上的博人：“你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这么简单的技法都学不会。”

博人已经没有力气跟她争辩，躺在地上恹恹地说：“体术原本就是你擅长的——你的火遁学的怎么样了？”

佐良娜有些灰心地叹了口气，挨着博人坐下来：“不太顺利呢。没办法像爸爸一样吹出那么大的豪火球。”

“我也是。”博人看着自己的右手说：“无论怎么努力，只能搓出很小的螺旋丸。”

“爸爸没有风属性的查克拉，没办法指导你吧。”

“别会错意啊佐良娜，”博人说：“我才不想学臭老爸的术，师父的千鸟更厉害的说。我只是安慰你一下。”

“切。”佐良娜偏过头，“我才不用你这个吊车尾安慰。”

“什么啊，明明我千鸟学得不比你差，你不要老拿你的长处来比我的短处嘛。”

“借口。体术才是基础吧。”

“可老爸的九尾和师父的瞳术都比体术厉害。”

“你又没有九尾和写轮眼——再说七代目和爸爸的体术也很厉害，特别是爸爸。作为爸爸的弟子你的体术太差会让爸爸很丢脸的。”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啦器可修，再说我有很努力在练习啦。”

两人斗嘴的功夫，佐良娜的父亲已经架好了篝火，吊起的锅子里汤汁咕嘟嘟地冒着泡，传来一阵阵的香气。两个小家伙不等人叫，欢呼着赛跑一般冲了过去。

晚上佐良娜和博人围着篝火铺好睡袋，博人伸了个懒腰迫不及待地钻进去，立刻呼呼大睡起来。佐良娜帮父亲把睡袋铺开，回头看向沉默着向篝火里添柴的父亲。跳动的火光映在他的侧脸上，融化了平时的冷硬透出了少见的温柔，却又如镜花水月一般摇曳欲碎。她走到父亲身边坐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一条手臂，在对方略带疑问地低头看她时，轻轻摇了摇头。

“爸爸。”

“嗯？”

“我爱你。”

 

这并不是佐良娜第一次向自己的父亲告白。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了对父亲的偏爱和依赖。尽管他的父亲总是不在家，在被问及“更喜欢妈妈还是爸爸”的时候，她的答案永远是“爸爸”。

也许是因为爸爸每次都会在她生日的重要日子赶回来陪她，也许是爸爸定期向七代目传递消息时顺便捎给她来自不同国家的小礼物，也许是爸爸会带她去吃妈妈禁止她吃的垃圾食品，也许是爸爸会很耐心地教她别人都不会的手里剑技法，也许是爸爸踏着月光背她回家时宽阔温暖的脊背，也许……也许没有任何原因，只是来自血缘的羁绊。

忍者学校的时候，佐良娜的成绩一直是全科第一。他们的老师油女志乃偶尔会在她以迅雷之势按倒博人时出口夸赞，不愧是宇智波的女儿。同期的伙伴会惊讶地问她，原来佐良娜真的有爸爸啊。而此时的佐良娜总是很自豪地挺起胸脯说，那当然，我的爸爸可是能和七代目火影大人一较高下的忍者。并在心里默默跟上一句，他还是和七代目一起拯救了世界的英雄。

大部分时间佐良娜是和妈妈一起生活。她的妈妈是村子里最优秀的医疗忍者，并且是五代目火影大人的嫡传弟子，一拳能砸毁半条街的恐怖存在。有一次博人曾悄悄问她，该不会是你爸爸无法忍受你妈妈的家庭暴力，才离家出走的吧？

回答他的是一记家传的重拳，干脆利落，直接把博人头朝下打进了墙壁里。

“虽然我妈妈在外人面前很彪悍，”佐良娜叉着腰，居高临下看着博人说：“在爸爸面前可一直都害羞的像个少女呢。”

博人吐出嘴里的沙子反驳：“听说你妈妈少女时也很彪悍，经常这样把我老爸打进墙里……”

好吧。佐良娜推了推眼镜，修正了一下自己的说辞：“虽然我妈妈在外人面前很彪悍，到了爸爸面前就会害羞的像你妈妈一样。”

博人的妈妈——原日向宗家的大小姐，的确是温柔害羞的代名词。与鸣人成婚多年并育有两个孩子，偶尔撞见鸣人换衣服还会脸红地跑开，跟鸣人一起上街甚至不敢主动去牵对方的手。鸣人忙于工作无暇顾家，她干脆辞去工作专心在家操持家务抚养孩子，多年来无怨无悔堪称贤妻之典范。

然而，她的这份奉献精神并没有好好传递给自己的儿子。那个家伙生来一副精力过剩的样子，对他的父亲总是忽略他和妹妹十分不满，直接导致他身为七代目火影的儿子、四代目火影的孙子却整天叫嚣绝对不想成为火影，并间接导致他在看到佐良娜父亲的瞬间对对方一见钟情——不对，一见倾心——也不对。总之，他死缠烂打成为了佐良娜父亲的徒弟，并扬言要成为师父那样的忍者。

佐良娜对此毫不意外，如果有一个人能让连七代目火影都不服的人服气的话，那只能是自己的父亲。尽管她也由衷地崇拜着自己的父亲，她的目标却不是成为父亲那样的忍者，而是成为火影。她听七代目说过成为火影曾经一度是父亲的愿望，她想要替父亲实现这个愿望，尽管现在的父亲也许并不在乎了。

父亲不在的日子里，她除了上课和练习父亲教给她的忍术，还会到火影办公室提前“实习”。当然机密文件不会给她看，她主要负责的只是偶尔替鹿丸跑个腿，以及时不时帮七代目整理一下被他弄得一团乱的桌子。还有就是在鸣人难得闲下来的时候，问他关于父亲的事。

她知道七代目和父亲很熟，他们曾经在一个小队，当时的指导上忍是六代目火影卡卡西大人。现在家里和七代目的桌子上，还摆着他们四人的合照。右边是不耐烦的十二岁的父亲，左边是气哼哼的十二岁的七代目，中间是笑靥如花的十二岁的母亲和她背后年轻的卡卡西。单看照片会以为父亲和七代目的关系并不好，但七代目总是说，父亲是他最好的朋友，可以一起死的那种。

对此佐良娜有些疑惑。从她记事起，父亲就只剩下一条手臂。而失去的另一条，据说是在和七代目对战时断掉的，同样七代目也失去了一条手臂。佐良娜疑惑如果两个人关系好到可以一起死的话，有什么分歧非要通过对战解决并且还战的如此凶残呢？互相切磋可不会闹到断手臂的程度。

七代目对此只是摸着后脑勺打哈哈：“事情太复杂了一时也说不清。总之就是你爸爸一时想不开——别看他那个样子，其实内心又敏感又脆弱，很容易钻牛角尖的我说——我想说服他他又不肯听，只好打一架啦。那个，怎么说来着，男人的话语权要靠战斗获得——大概是这样说的吧。总之我们两个各持己见，打的太激烈了，一时没注意分寸，最后就这样啦。”

最后就这样——到底是怎样啊！

“就是这样啦，我们谁也没赢，最后一起倒在地上筋疲力尽。你爸爸动不了了，终于肯好好听我说话了。”七代目嘿嘿笑着说：“我当然也动不了啦，但嘴皮子就会变得很利索，虽然失去了一条手臂，但能挽回一个挚友还是很值得的啦。”

佐良娜皱起眉，她还是不明白父亲当初在坚持什么，才需要七代目拼命“挽回”。她仰起脸认真地问：“爸爸是要做什么坏事吗？”

七代目愣了一下，随后目光变得严肃起来。他两手按上佐良娜的肩膀，郑重地说：“不，你父亲有他自己的理想，很伟大的理想。只是他想通过牺牲自己来实现，而我不忍心，也不允许他那样。”

“因为他啊，是我唯一不想失去的，最重要的朋友。”

 

2018/7/2322:50

 

2.

那天佐良娜心事重重地回到家，母亲樱已经下班回来，正在厨房咚咚咚地切菜。听见女儿回来的声音，她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头朝着厨房外说：“回来啦，先休息一下，晚饭马上就好。”

佐良娜放下背包，慢吞吞挪进厨房，靠在门边呆呆望着自己的母亲。

樱回过头来，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佐良娜低头盯着自己的脚趾，不自觉地在地上搓了搓。“呐妈妈，爸爸在和妈妈结婚前，是什么样的人呢？”

樱愣了愣，笑着问她：“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是想爸爸了吗？”

“嗯。”佐良娜低低应了一声。“妈妈原来和爸爸一个班的吧，那时候的爸爸是什么样的呢？”

“那时候啊。”樱仰起头回忆说：“那时候你爸爸很优秀，长相也出色，半个村子的女孩子都喜欢他——当然，也包括我。”她短暂地笑了一下，天真而美好的少女时光转瞬即逝，徒留下伤痕累累的青春和不堪回首的苍凉：“但他整个人都很阴郁，对所有人——包括我都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后来他离开了村子，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他。再见面时我们已经十六岁，他……做了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

佐良娜问：“爸爸都做了什么？”

樱犹豫了一下，说：“他加入了叛忍组织，大闹五影会谈，还杀了当时的代火影团藏。”

佐良娜抽了口气：“爸爸吗？为什么？”

“为了替宇智波一族复仇。”樱摇了摇头，表示不愿多说，“总之那时候的他，变得……”

她想起他的眼睛，血红的万花筒，绽放出复杂且不详的纹路，不断淌下的血泪，袭向她背后的千鸟，让她至今仍觉得——

“好可怕。”樱抱住自己的肩膀，颤抖着这样说。

佐良娜看着自己的母亲，眉眼不由耷拉下来。她感到失望，觉得有些冷。

“不过呐，”樱很快重新振作起来，笑着举了举手里的菜刀说：“果然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一直爱着他啊。”说罢，像是努力摆脱什么似的，又奋力地梆梆切菜。

佐良娜愕然地看着母亲。良久，她也笑起来。

是啊，那是她最爱的父亲。

 

临近中忍考试的时候，佐良娜的父亲回来了。一方面是向火影通报五大国的近况，一方面也是为了给女儿特训，帮助她通过中忍考试。博人就是这时候第一次见到佐良娜的父亲，并立志拜他为师的。但父亲要他必须先学会七代目的绝招螺旋丸，所以这几天博人一直在缠着木叶丸刻苦修炼，而佐良娜可以继续单独接受父亲的指导。

晚上修炼结束，佐良娜伏在父亲背上，踏着月光回家。父亲的背很宽，也很温暖，佐良娜低头看着父亲的侧脸，月光下有着如水一般的温柔。她想，这样沉默隐忍的父亲，果然无论什么时候都让人放不下——妈妈也是这样想的吧。

佐良娜双手揽住了父亲的脖子。

“爸爸。”

“嗯？”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会一直爱你呢？”

父亲停下来。“有。”

“是谁呢？”一定是妈妈吧。

“是我的哥哥。”父亲这样说着，抬头望向空中的那轮满月。

“爸爸的哥哥？他现在在哪里？”

“在天国。”父亲说：“我亲手杀了他。”

佐良娜沉默了一会儿，迟疑着问：“是爸爸的哥哥做错什么事了吗？”

“不。”父亲收回目光说：“是这个世界错了。”

然后他开始继续向前走。父女两个一路沉默着到了家。

 

第二天佐良娜去了七代目的办公室。因为中忍考试快到了的原因，鸣人和鹿丸都很忙，看到佐良娜都很高兴，不客气地指挥她帮忙处理一些琐碎的事。傍晚的时候总算告一段落，七代目不顾形象地瘫在椅子上，向佐良娜摆摆手说：“今天辛苦了佐良娜，早点回去吧。”

佐良娜走到他面前说：“其实我有事想找七代目。”

“哦？”鸣人看佐良娜一脸严肃的样子，不觉端正了坐姿。“什么事？”

“关于父亲的事。”佐良娜说：“听说他当初大闹五影会谈，还杀了代火影团藏。”

鸣人大吃一惊：“这是谁告诉你的？”

“妈妈说的。”

“哈？”鸣人头疼地压了压了额角：“樱这家伙，到底都跟孩子说了些什么啊。”

“爸爸昨天说，”佐良娜面不改色地抛下一个重磅弹：“他亲手杀了他的哥哥。”

“……”

“我想知道全部，关于宇智波一族的仇恨。”

佐良娜抬头看着七代目，漆黑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杂色，带着满满的坚定。

鸣人默默注视着眼前的女孩——她很像她的父亲，而他一向不擅长应对她的父亲。

他对佐良娜说：“这是一个很长，也很悲伤的故事。你确定要听吗？”

佐良娜十分确定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鸣人长长吐了口气。他想，他需要极大的毅力，才能坚持讲完这个故事。

宇智波一族天生具有强大的力量，而这股力量的激发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即足以毁灭内心的悲伤和绝望。越是痛苦力量就越强大，内心也越容易坠入黑暗。而村子里的人畏惧他们强大的同时，又觊觎这份力量，为此不断杀害他们，抢夺他们的眼睛。这样不公的待遇终于让宇智波一族无法忍受，决定背叛木叶。而当时族长的长子，宇智波鼬，却不愿见到自己的族人和村人互相残杀，痛苦挣扎后决定接受木叶高层的命令，牺牲宇智波一族，保全村子。

“而条件是，”鸣人沉痛地看了佐良娜一眼：“留下弟弟的性命，也就是你的父亲，宇智波佐助。”

鼬在完成任务后离开了木叶，以叛忍的身份加入了一个强大的恐怖组织，目的是为了监视他们，继续守护村子。而佐助对此一无所知。从亲眼看到自己的哥哥杀光族人开始，他就陷入了深重的黑暗，一心想要杀了哥哥为父母和族人报仇。他在十二岁那年离开了村子，为了获取足以向哥哥复仇的力量，并在十六岁那年，终于如愿杀了哥哥。

但其实，是鼬自愿被弟弟所杀的。那时他已经病入膏肓，双眼近乎失明。他希望弟弟杀了自己，借此获得强大的力量，然后回到木叶，替他守护村子。但佐助在之后得知了全部真相，悔恨和悲痛让他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获得强大力量的同时也摧毁了他内心的光明。他开始报复木叶，大闹五影会谈，并截杀了木叶当时的代火影，同时也是强迫鼬杀光宇智波一族的幕后黑手，团藏。

“在他最痛苦的时候，我没能陪在他身边。”鸣人揪住自己的衣领。时隔多年，再次想到那时的佐助，仍然让他呼吸困难。“我想把他带回木叶，想抚平他所有的伤痛，想承担他全部的仇恨。如果他的仇恨直到摧毁木叶或是死亡才能解除，我会保护木叶，然后和他一起死。”

鸣人从漫长的回忆和痛苦中回过神来，才想起一直默默听着的佐良娜。佐良娜垂着头，双拳紧握贴在身体两侧，耸起的双肩不住地微微颤抖。鸣人歉意地走到她面前，轻轻按上她的肩膀：“对不起，不该告诉你这些的。”

佐良娜摇了摇头。她仰起满是泪痕的脸，看向鸣人，而对方在看到她双眼的瞬间惊呆了。那对原本漆黑的双眸变得艳红如血，两点黑色的勾玉清晰可辨。

“这可真是……”鸣人讷讷地说：“被你父亲知道了，一定会杀了我吧。”

他开始笨拙地安慰佐良娜：“不要难过，一切都过去了。忍者大战的时候，我们见到了通过秽土转生回来的鼬。他解开了佐助的心结，并把佐助托付给了我。我们一起打败了辉夜姬，保护了世界。他是名副其实的英雄啊我说。”

佐良娜重重点了点头，抬手擦干了眼泪。然后她问：“所以爸爸一直在外面流浪，其实还是对木叶心怀芥蒂吧。”

“大概是吧。”鸣人苦笑了一下：“但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身在木叶的我们。这就足够了。”

“嗯。”小姑娘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眸色也恢复了平日的漆黑。

“谢谢你，鸣人叔叔。”佐良娜说：“果然只有你是最了解父亲的。”

“那当然啦。”七代目得意地对自己竖起大拇指：“我可是追了你父亲好多年，前半生大部分时间都给了他啊我说！”

佐良娜愣了愣，忍不住揶揄地笑起来：“鸣人叔叔这样说，我会以为你是爱着爸爸的哟。”

“诶？诶——”鸣人瞬间从头顶一路红到脚跟，耳朵里甚至冒出烟来。他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说：“爱、爱什么的，你这小孩子懂什么，可不要乱说哦——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你也赶快回家吧我说！”

佐良娜眼睁睁看着七代目火影落荒而逃，不由扶了扶眼镜。

不会是真的吧？

 

佐良娜回到家的时候，父母正等着她吃晚饭。母亲樱嗔怪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菜都要凉了。”

“抱歉妈妈，下次会早点回来。”佐良娜说着，挨到父亲身边坐下。她接过父亲递给自己的饭碗，偏过头说：“爸爸，今晚我想跟你一起睡。”

睡前父亲果然来到了她的房间。佐良娜正穿着睡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到父亲进来就放到了一边。父亲走过来，单膝跪在她面前，抬头看着她问：“今天怎么了，眼睛有些红——是哭过了吗？”

佐良娜点了点头。“我问了鸣人叔叔一些过去的事。”

“是吗。”父亲没再说什么，起身坐到了她身边。

佐良娜偎进父亲怀里。“爸爸，你一个人在外面，会觉得孤单吗？”

“不。”父亲摇了摇头，用仅剩的手臂抱紧了女儿小小的身体：“因为我有了佐良娜，再也不是最后的宇智波。”

佐良娜鼻头一酸，将头埋进父亲的胸口，闷声闷气地说：“爸爸，无论你之前是什么样子，我都永远爱你。”

这是佐良娜第一次向父亲告白。

 

2018/7/2411:25

 

3.

博人终于练成了螺旋丸，虽然比起他的老爸七代目，那个丸子简直小的可怜。但佐良娜的父亲还是收下了他，开始指导他练习手里剑。佐良娜因此有了更多空闲去火影办公室帮忙。不过他们的火影大人似乎感觉无法直视佐良娜，佐良娜很自觉地接下了各种跑腿工作。

随着中忍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火影办公室也越来越忙，连已经退休的六代目火影卡卡西也没逃过被奴役的命运。佐良娜把厚厚一叠文件交给卡卡西，对方搔着满头白发叹了口气，对佐良娜说：“辛苦了佐良娜。”

佐良娜摇摇头说没关系。她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隔着桌子看着卡卡西。卡卡西疑惑地从文件里抬起头来，问她：“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佐良娜说：“只是想问问关于父亲的事——您如果忙的话可以不用回答。”

卡卡西的眼睛眯起来，他把文件拿到一旁，两手支在桌子上。“佐良娜想知道什么？”

“听说父亲很小的时候离开了村子，做了许多与木叶为敌的事。”

“是这样没错，不过都已经过去了。”

“听说是爸爸的哥哥秽土转生回来，劝爸爸回心转意的。”

“那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吧。”卡卡西笑眯眯地说：“不过鸣人也付出了很多啊。那时候你父亲执迷不悟，成了五大国通缉的叛忍，我们都要放弃他了，只有鸣人一直在维护他，坚持要把他带回村子的。”

“你们为什么要放弃爸爸呢？”佐良娜偏过头问：“你是爸爸的老师吧？还有妈妈，她当时也放弃了爸爸吗？”

卡卡西沉默了一会儿。这个问题很尖锐，他的脸色不太好，混合着愧疚和失落：“是啊，作为他的老师却没能拯救他，甚至想要抹杀他，真是太不够格了。不过，”他看着佐良娜说：“你妈妈也吃了很多苦，希望你不要责备她。”

佐良娜摇了摇头，“我并不是想要责备谁。”她笑起来说：“只是觉得，爸爸能有鸣人叔叔，真是太好了。”

“最后一个问题。”佐良娜抬眼看向卡卡西，一瞬变得血红的双眸令卡卡西恍惚了片刻。

“父亲对您来说，究竟是什么呢？”

卡卡西回过神来，不由苦笑了一下。他正色说：“即使在我想要清理门户的时候，佐助也依然是我最心爱的弟子。”

“是吗。”佐良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墨黑色。“谢谢你，卡卡西老师。”

这是她替父亲说的。

 

一年一度的中忍考试如期而至。原本不想参加考试的博人在拜师之后终于提交了报名表，却因在与鹿代单独PK时违规使用了科技忍具，被七代目鸣人发现取消了忍者资格，连累同一小队的佐良娜和巳月都没能晋级。佐良娜很失望，虽然并不想责备博人什么，却觉得很对不起辛苦陪伴自己修炼的父亲。

对此佐良娜的父亲安慰她：“没关系，还有下一次。”

当然这件事最难过还是博人。在和自己的老爸七代目狠狠吵了一架后，博人破门而出，一直跑到了佐良娜家，信誓旦旦地表示要跟师父一起外出修行。

佐良娜的父亲不置可否。虽然博人已经是自己的弟子，但把他带离村子总得经过人家父母的同意，并且他私心认为博人留在鸣人身边会更好。然而随后追来的七代目在得知儿子的想法后，居然认真考虑了一会儿就答应了。七代目把儿子拉到身边，郑重地向佐良娜的父亲说：“博人就拜托你了，佐助。”

送走鸣人父子后，佐良娜走到父亲面前说：“爸爸，我也要和你一起走。”

佐良娜的父亲有些意外，他看向一旁孩子的母亲，对方也正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虽然女儿的提议让他很心动，但他不得不考虑樱的想法。他尝试着劝说女儿：“外面的生活很辛苦。”

“我不怕。”佐良娜说：“爸爸不怕，我也不怕。”

“……你还要陪着妈妈。”父亲说：“你走了，妈妈会很孤单。”

佐良娜歉意地看了眼自己的母亲，转头坚定地说：“我更想陪着爸爸。”

 

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佐良娜的父亲下次离开时，会带着博人和佐良娜一起走。而日理万机的七代目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劝说他接上之前断掉的左臂。

“你要带着两个孩子。”七代目说：“如果你右手只能牵着佐良娜，博人会很寂寞的。”

真是个好爸爸。佐良娜的父亲这样想着，没有再拒绝。于是启程的日期不得不向后推了数日。

 

最终分别的日子确定在中忍考试结束之后。樱在临行前一晚替佐良娜收拾行李，佐良娜安静地在背后看着她。

“对不起，妈妈。”

樱停下叠衣服的手，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不用道歉。你从小就喜欢爸爸嘛。”

“我也喜欢妈妈。”

“……我知道。”樱低低说着，继续把叠好的衣服放进包裹里。

佐良娜看了她一会儿又说：“我会和爸爸经常回来看你的。”

“嗯。”

“也会托通灵兽给你带礼物。”

“嗯。”

“我也会想你的。”

“嗯。”

这次带了些许哭腔。

佐良娜闭了嘴，转身准备离开。她的母亲却叫住她说：“和爸爸到了外面，要好好听爸爸的话。”

“嗯。”

“要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爸爸。”

“嗯。”

“还有，”母亲回过头来，给她一个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不要输给鸣人家的小子哟，佐良娜！”

佐良娜愣了一下，随即释然地笑起来。她重重点了点头：“嗯！”

 

他们走的那天阳光晴好。鸣人和樱到村口为他们送别，一起的还有小队成员巳月和指导他们的上忍木叶丸。巳月说他会回到父母那里，约好明年中忍考试的时候七班再聚。佐良娜牵起父亲的右手，另一边的博人也不甘示弱地牵起师父缠满绷带的左手，一大两小的三个人自此踏上了征程。

外面的生活确实很清苦，没有舒服的床和温热的洗澡水。但佐良娜感觉很快乐，她想她喜欢这样的生活。和父亲在一起，一边旅行一边修行，每天都有进步，每天都过得充实有意义。当然，佐良娜斜了一眼火堆旁睡相难看并且打呼的博人，如果没有这家伙就更好了。

和父亲在一起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他们已经离开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佐良娜和博人学会了千鸟，体术方面也有很大的进步。特别是佐良娜，自从开启了写轮眼，她进攻和防守的速度都快了很多，令博人多次感叹“写轮眼真是便利”。

说起写轮眼，因为始作俑的七代目怕父亲一剑捅死他，佐良娜答应暂时不告诉父亲。不过父亲后来还是知道了。为了锻炼他们，父亲有时会接一些驱散猛兽、抓捕盗贼之类的任务。因为难度都不大，主力通常是佐良娜和博人，他们的父亲和师父则留在后方掠阵。在路过波之国时，他们遭遇了一伙盗贼，里面有几个他国的叛忍，实力颇为不俗。缠斗间博人不小心挂了彩，佐良娜紧张担忧之下使出了写轮眼的力量，并且从单勾玉开到了双勾玉。而这一幕正好被她的父亲看到了。于是那天，她和博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师父大发雷霆之怒，伸出的五指向天空轻轻一招，一道巨大的蓝色电光便从天而降，直直劈在了那几个倒霉的盗贼身上。

“这、这就是父亲/师父的千鸟。”两个小孩满脸崇拜地看着将他们保护在身后的忍者。

佐良娜的父亲以为是博人受伤才刺激佐良娜开启了写轮眼。佐良娜想，这样认为也不错，至少不用担心父亲会找七代目火影大人的麻烦了。

佐良娜在之后问过父亲，是不是不希望她开启写轮眼。父亲沉默了很久才说：“作为父亲，我希望你不用经受这些痛苦。但是，”他看着眼前的女儿，俊朗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笑意：“如果你的目标是成为火影，那就必须要有忍受痛苦走下去的觉悟。写轮眼绝不是邪恶的东西，它会帮助你实现愿望。”

 

因为博人受了轻伤的缘故，他们在波之国停留了几天。期间父亲带着他们参观了波之国有名的鸣人大桥。父亲告诉说，这座大桥就是用七代目的名字命名的，而那一年，七代目才十二岁。

佐良娜不禁看向博人，对方正望着眼前恢弘的大桥，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佐良娜听见父亲对他说：“你应该多了解一下自己的父亲。他从吊车尾的一路走到火影的位置，付出的汗水和鲜血不是你能想象的。”

那天晚上的小旅馆里，博人去了父亲的房间。佐良娜猜想博人是向父亲询问关于七代目的事情，就像她当初向七代目询问关于父亲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什么，但佐良娜相信父亲是最了解七代目的人，就像七代目也是最了解父亲的人。

短暂的休整后，他们离开波之国，继续下一段旅途。当他们的足迹遍布五大国时，这一年中忍考试的时间也快到了。他们开始向回走。

一路上博人和佐良娜都很兴奋。他们相信凭借现在的能力，一定能通过单独对战的考验。之后就是和巳月一起练习团队作战，培养默契。而佐良娜的父亲已经答应，会在考试前作为他们的指导忍者，对整个小队进行特训。

两个小孩跃跃欲试地等着中忍考试的到来，期待在那一天能一雪前耻。此时的佐良娜，尚不知道父亲将在两天后得到一个神秘的卷轴，更不知道在不久后的中忍考试当天，会有三个大筒木从天而降，再一次阻断了他们的晋升之路。

 

2018/7/2418:33

 

4.

在他们踏上回程的第三天，佐良娜的父亲收到了一只信鹰。父亲在看完信后面色严肃，叮嘱他们在原地等候，然后一个人开启异空间消失了。

等待的时间并不算长。父亲再次出现时，身上的披风有些破损，像是刚刚跟人大战了一场。他眉头紧锁，一副什么都不想说的样子，催着佐良娜和博人尽快赶路。

最后他们提前两天回到了村子。佐良娜的父亲让两个小家伙自己回家，而他转身去了火影的办公室。

父亲具体和七代目说了什么佐良娜不得而知，但想来并不是什么好事。之后几天父亲的眉间一直透着隐隐的担忧，一直忙碌的七代目火影也变得更加忙碌。而就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期待已久的中忍考试如期开始了。

重新聚首的第七班顺利通过了前两轮的团体战，进入了一对一的淘汰战。博人再次对上了之前的对手鹿代，简直正合他意。就在他摩拳擦掌，准备洗雪前耻时，三个白衣白面白瞳的不速之客陆续从天而降了。

最先降落的是个蒙着半边脸的大块头，招呼不打便重重一拳锤在考场的中央。巨大的力量向四周快速播散，轰隆隆震塌了外围的观众看台。懵懂未明的人群爆发出惊恐的呼号，分散在看台上的忍者们立刻对身边的普通民众展开救援。

七代目火影的反应也很迅速，他跃入场中抱起博人，另一边的裁判李洛克则抱起鹿代，各自飞快地退到场地的边缘。

佐良娜和巳月都在看台上，看到博人被七代目救下后松了口气。巳月怀里还搂着一个刚刚救下的小女孩，佐良娜跟他打了声招呼，准备到另一边搜救。塌陷仍在继续，等她注意到砸向自己的巨石时，已然闪躲不及。扑面而来的烟尘中，她只来得及看到一个身影，随后身体一轻，被人抱离了险境。

“爸爸！”看清救下自己的人影，佐良娜惊喜地叫了出来。

听到女儿中气十足的声音，佐良娜的父亲点了点头：“看样子没有受伤。”

他说着，迅速将佐良娜交换到左手揽住，右手“呛”地一声抽出身后的草雉剑，堪堪架住了那个大块头劈下的斧头。

而片刻之前，七代目正紧张地低头察看博人的情况时，第二个怪里怪气的家伙降落了。那家伙穿着比第一个大块头要讲究一些，为人却卑劣，乘着七代目不备从背后狠狠踹了一脚，直接将人重重踢飞了出去。

博人被眼前的展开惊呆了。他眼睁睁看着偷袭者目不斜视地经过自己，慢步走向自己的父亲，忍不住向后瑟缩了一下。但对父亲的担忧终究压过了对敌人的恐惧，他举起右手聚起千鸟，猛地袭向了入侵者。

对方一个转身，单手牢牢扣住了博人的小手。原本肆意闪耀的蓝色电光顷刻消失不见，那人嗤笑一声，松开博人的手，改为狠狠扼住他细小的脖子。

千钧一发之际，鹿丸的影子束缚术分别定住了两个入侵者的动作。

乘着这一间隙，七代目飞快地将博人解救下来，和抱着佐良娜的宇智波跃到了一起。而下一秒，鹿丸的影子束缚术被第二个入侵者吸收进了掌心。

被强行抽取忍术的鹿丸跄踉了一下，皱起了眉毛。能吸收忍术的能力吗？那可真是麻烦了。

与此同时，第三个入侵者也悄无声息的降落了。他似乎对考场中的对峙没有兴趣，目光一直在观众看台上忙着救援的忍者中逡巡。当他看到凝聚力量想要支援博人的巳月时，仿佛看到了美味的食物一般舔了舔嘴角。他兴奋地甩出一根查克拉凝成的钓竿，硬生生钓走了巳月的查克拉。而他的这一动作也将自己彻底暴露，引起了风影和水影的注意。两位影大人合力将他逼出考场范围外，几番交手后对方见势不妙，很利落地撇下同伴逃之夭夭了。

然而剩下的两位绝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同伴的逃跑似乎提醒了那个看起来身份高一些的入侵者，他和大块头升上半空，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凝神戒备的七代目。

七代目大声质问：“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大块头瓮声瓮气地说：“在下大筒木金式，这位是大筒木桃式大人。我们是来收取分散的查克拉的。”

“这么说来，目标是我了。”七代目低声向佐良娜的父亲说道。

佐良娜的父亲点了点头。“方才卷轴已经解读完毕，他们是打算把查克拉练成丹药，服下后可以使力量暴涨，长生不老。”

“哼，他们倒是好打算。”七代目不屑地大声说：“不是自己的查克拉，你们有再多也无法真正强大！”

名为大筒木桃式的人更为不屑地笑起来，声音傲慢令人厌恶：“何必与尔等凡人啰嗦。让尔等好好感受一下吾的力量吧，哈哈哈哈！”

大筒木桃式说着，张开右手，露出掌心一只血红的轮回眼。他手指凭空一抓，几枚暗红色的丹药便浮现在掌中。桃式将丹药一口吞下，随后单臂高举，掌心向天，一个黑色的能量球瞬间形成，迅速变大，直到完全遮蔽了天日。

“还有尔等之前的攻击，吾也一并归还尔等。可别死了啊，九尾！”大筒木桃式猖狂地笑着，在黑色能量球的周围又聚集起奔腾的蓝色电光，挟着震耳的雷鸣，仿佛末日降临一般在众人头顶盘旋。

巨大的能量威压笼罩住在场所有的忍者，佐良娜不禁脚下一软，跪了下来。一旁的博人心头一紧，立刻变出一个影分身，将佐良娜护在身后。

挡在两人前面的七代目和宇智波互相看了一眼。宇智波说：“不能在这里和他们交手。”七代目了解地点了点头：“孩子们就交给你了。我来对付那家伙。”对方回给他一个十足信任的微笑。

佐良娜呆呆看着默契的两人。她想起出生起就听过的四战的传奇。那时候的爸爸和七代目，也是这样并肩作战，拯救世界的吗？

那么，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她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向看过来的博人点了点，也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不过她的父亲并没有给她出手的机会。在大筒木桃式的能量球砸下来之时，七代目开启了九尾模式，巨大的金色九尾狐狸伸出触手，将整个能量球包裹了进去。佐良娜的父亲也在同一时间开启了须佐能乎，将博人和佐良娜护在了其中。

两个小孩震惊地看着眼前金色的狐狸和紫色的骸骨。这就是老爸和师父/父亲和七代目的力量吗？

黑色的能量球在九尾之力的包围下爆发出来，考场所在的地方瞬间变成了巨大的天坑。尽管有须佐能乎的护持，佐良娜和博人还是在强大能量的冲击下双双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在医院里。佐良娜的父亲沉默着坐在他们身旁，身后是安静的夜色，隐约能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

博人一骨碌坐起来。“老爸！”他求助地看向自己的师父：“师父，我老爸怎么样了？”

“放心，他没有死。”师父的声音沉稳有力，让博人和佐良娜顿时安心不少。博人又问：“那他现在在哪里？”

“他被卷入了异空间。”佐良娜的父亲站起来，向两个小孩说：“如果休息够了，就和我一起把他救回来吧。”

“诶？”佐良娜和博人惊讶地互相看了一眼：“我们吗？”

“当然。”佐良娜的父亲说：“别忘了，你们可是我的弟子。”

两个小孩又互相看了一眼，信心倍增地攥起了拳头：“好！”

 

最后确定和他们一起去拯救七代目的，还有风雷水土四位影大人。风影我爱罗看到跟来的佐良娜和博人，疑惑地看向佐良娜的父亲：“佐助君，你真的要带他们一起去吗？”

佐良娜的父亲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解释什么。他告知四影大筒木桃式可以吸收攻击他的忍术，增幅后再打回来，稍后对上他的时候要尽量使用体术。得到四影的肯定后，佐良娜的父亲直接发动轮回眼，开启了异空间。

找到七代目的时候，他正被束缚在一棵巨大的、已经枯萎的神树上。大筒木桃式正在用手掌吸收他的查克拉，源源不断的力量流失令他十分痛苦。最先进入空间的风影发动沙暴击退大筒木桃式，随后而下的水影挥动斩刀，将七代目火影从粗大的树藤里解放出来。佐良娜的父亲是最后一个进入的。他将佐良娜和博人带到疲惫的七代目身边，嘱咐他们见机行事，又赶过去支援四影。

“老爸！”“七代目！”博人和佐良娜赶到七代目身边，对方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们：“博人？佐良娜？你们怎么来了！”

“是师父带我们来的。”博人说着，一把抓住了父亲的手：“老爸你没事吧？”

“没事。”七代目目光柔和下来，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儿子的头，转向佐良娜说：“辛苦你们来救我了，佐良娜，博人。”

三人说话的功夫，风影和雷影已经与桃式斗在一起，而水影和土影联手拖住了叫做金式的大块头。佐良娜父亲的加入令与金式的战局呈现出了一边倒的形势。他用草雉剑一击斩断了金式的斧头，随后金式便被土影和水影的忍术牢牢定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另一边的桃式对于风影和雷影的体术攻击也有些疲于应对，在佐良娜的父亲也加入对他的围剿后终于感觉不妙，愤恨的目光不停在三人间游移。金式立刻发现了桃式的窘态，挣扎着叫道：“桃式大人，请收下我全部的查克拉吧！”随着话音落下，金式的身体逐渐消失、凝聚成一颗暗红色的桃子，飞向了桃式的手中。

“不用尔说吾也会这么做。”大筒木桃式毫不犹豫地张口咬上了同伴化成的丹药。随着整个桃子吞吃入腹，桃式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体型几乎涨大了一倍，肌肉过分饱满，脸上出现了黑色的咒纹，甚至长出了野兽才有的尖尖的獠牙。

“那家伙，”自来后便在一旁观战的博人惊呼说：“吃了自己的同伴！”

“啊，”佐良娜也被对方的变化惊到了：“简直像怪物一样。”

七代目站起身，神色凝重地看向远处的桃式：“佐良娜，博人，你们站远一些，不要过来。”他飞身跃到四影和佐良娜父亲的身旁，和他们迅速交换了下目光，随即各自摆好姿势，向桃式发动了进攻。

 

2018/7/2517:52

 

5.

变化后的桃式正如佐良娜所说，简直像怪物一样。他的动作更加迅捷，力量也更加强大，五影加上一个宇智波的逆天组合，竟然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各个击破。佐良娜和博人不禁都攥紧了拳头，目光紧张地追逐着各自的父亲。

被重重打出去的七代目很快站起来，和同样毫发无损的宇智波再次并肩站到了一起。两个人相视一笑。

“这次不得不认真了喔，佐助。”

“啊。”

话音落下，七代目开启了金光闪闪的九尾仙人模式，宇智波开启了永恒万花筒和轮回眼。

瞬间腾跃出去的两人转眼又和桃式斗在了一起。枯萎的神树早已在之前的战斗中被齐根斩断，巨大的树桩形成天然的格斗场。体术被毫无保留地施展开来，速度快得已经超越了人眼能捕捉的极限，周围的人只能看到不断纠缠分离又纠缠的各色残影。博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忍不住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原来老爸的体术这么厉害……”佐良娜也闪起了星星眼：“原来爸爸这么厉害，和鸣人叔叔的配合简直完爆！”

最后七代目一拳将桃式高高击向半空，宇智波顺势伸手一抓，“地爆天星！”

无数巨大的石块、木屑不断升空，紧紧将桃式围困在了其中。

刚刚从打击中恢复出来的风影看向悬浮在空中的巨大球体。“结束了吗？”

“不，还没有。”七代目警惕地蓄势以待，而话音才落，果然从高悬的天体中伸出无数的长颈犬头，其中一头挟着暴虐的火舌，狠狠地袭向宇智波。对方立刻祭出了须佐能乎，却未能挡下犬头的强势一击，身体重重向后飞出去。七代目迅捷地冲过去，拦腰抱住他，却在看到对方脸上的烧伤时怒吼出声，登时爆出强大的九尾形态。伸出的犬头被九尾一一扯断，桃式乘机化作熔岩巨人，一记重拳袭向了九尾。

宇智波从身后轻轻按住暴怒的七代目，向回过头来的鸣人安抚一笑。须佐能乎的铠甲顷刻间罩上九尾庞大的身躯，九尾低头闪过重拳，手中幻化出紫色的长刀，一击劈散了桃式的熔岩巨人。

收起力量的两人落到重振旗鼓的四影身边，抬头望向滚滚浓烟中，挣扎着站起来的桃式。

“切，还没死吗。”土影啐了一口，正准备再次出击，身体却突然动弹不得。低头看时，才发现几人都被束缚在了影子里。

“哈哈哈，好在之前吸收了这个术。”桃式得意地站在众人面前，右手一招又变出几粒丹药，全部塞进了嘴里。他随后甩出了几支黑棒定住七代目，“你这家伙要特别小心啊。”

风影皱起眉：“他这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吗。”

宇智波却看向不远处的博人和佐良娜——就是现在！

博人立时会意，和佐良娜分别打出了注入雷属性的螺旋丸和手里剑。桃式压根没将两个小孩子放在眼里，左手继续施展影子束缚，右手毫不在意地伸出去，准备吸收那个小小的螺旋丸。

那只螺旋丸却在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消失了，只剩下带着电光的手里剑。七代目和四影不禁一阵失望，博人的师父却挑起了嘴角。

“嗖”的一声，手里剑擦着桃式的后背而过。桃式冷笑一声，下一秒，之前消失的螺旋丸突然出现在身前，重重地击上他的侧腹。身体不由自主地栽倒，对五影和宇智波的束缚随即解除。

佐良娜和博人一个箭步跃到自己的父亲和师父身后。宇智波拔出草雉剑，低声吩咐道：“目标是他两手的轮回眼。记住，机会只有一次！”

“是！”两个小孩异口同声地答应。

佐良娜的父亲率先出击，一边挥舞着草雉剑挡开桃式发出的忍术，一边快速接近对方。中途他抖开一幅卷轴，变幻出无数的手里剑，全部呼啸着冲向桃式。而博人和佐良娜就隐藏其间，在接近桃式时纷纷变出真身，用雷属性的螺旋丸和手里剑不断向桃式的身上招呼。桃式每每伸手要抓住一个，便被宇智波用轮回眼换走，简直滑不留手，无迹可寻。怒不可遏的桃式再次暴起，终于一手一个将两个小孩抓在掌中，却突觉掌心一阵剧痛，竟然被同时刺穿了手中的轮回眼！

“混账！”桃式怒吼着，却不及有下一步动作，便被瞬身到眼前的宇智波一脚踢飞出去，原本抓在手里的两个小孩也不知何时被换到了对方手中。飞速远离的视线中，他看到宇智波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随即消失在原地。一只巨大的螺旋丸凭空出现，呼啸着朝他飞来，在他难以置信的震惊中撵上他的身体，顶着他一路撞开云际，最后连身体一起化作了无数星光消散。

怎么可能……

博人和佐良娜被师父抓着重新落回七代目身边。七代目已经拔出了定身的黑棒，刚刚的超大螺旋丸便是他打出的。博人一脸崇拜地看向那颗巨大的丸子，他的师父轻轻按上了他的头，低声说：“好好看看。你将来要超越的，就是这样的存在。”

一旁的佐良娜则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仰起头说：“爸爸，你受伤了，我来帮你治疗吧。”

 

一场大战，终于尘埃落定。

 

得胜归来的四人将四影送到村里的驿馆，轻松地踏上回家的路。佐良娜牵着父亲的右手，博人走在中间，一手握着师父的左手，另一手紧紧牵着自己的父亲。两个大人沉默而怀念地踏着月光，两个小孩子掩不住雀跃地走着跳着。然后在走到佐良娜家附近时，他们遇到了出来迎接的樱。

气氛诡异地凝滞了一瞬。佐良娜的父亲松开博人的手，对他点了点头，对七代目说:“我们到了，再见。”

他一手抱起佐良娜，另一手牵住迎上来的樱，慢慢地走出了博人父子的视线。

佐良娜忍不住回头看了博人和七代目一眼。一大一小两个人相似的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怅然若失。

在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博人低头松开了父亲的手。

“我讨厌樱阿姨。”博人这么说着，握紧了拳头。“明明师父是因为我才续上断臂的，师父的左手应该是属于我的，只能属于我。”

他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是一家人？”

“博人……”鸣人不知道该对自己的孩子说什么。他蹲下身，轻轻抚上博人的脸颊，艰难地开口说:“你这样说，妈妈会伤心的。”

伸出去的手被重重挥开。博人转身一言不发地跑开，月光下有什么晶莹的东西一闪而过。

 

佐良娜再次来到火影办公室时，感觉七代目对她的态度又有了变化。对方不再迫不及待地打发她出去跑腿，也能坦然地对上她的眼睛。佐良娜歪了歪头，觉得这是个谈话的好机会。

她用十分确定的口气说:“鸣人叔叔果然是爱着父亲的吧。”

七代目笑起来，金灿灿的笑容直晃人眼。佐良娜觉得他从来没有这样笑过。

“我对佐助的感情，早就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爱情了。”七代目说:“我一直在努力跟周围人建立联系，而唯有与佐助的羁绊，是我无论花费多少时间，付出多少努力都要拼命维系的，最重要的东西。佐助曾经问我，为什么对他那么执着。我也曾无数次问过我自己，却始终无法给出令彼此满意的答案。我对佐助说，因为我们是朋友。但其实在我心里，对他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朋友，甚至超越了现有语言系统所能描述的任何一种感情。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概括的话，也只能是‘爱’了吧。”

佐良娜似懂非懂地看着他。

七代目困扰地搔了搔后脑勺：“果然还是太复杂了吗？——算啦。”他似乎放弃了解释，朝佐良娜咧嘴一笑：“这本来就很难说清楚。也许等你长大了，也有了重要的人，才能多少明白一些吧。”

佐良娜不置可否。她确实被弄得有些糊涂了，不过她深知七代目一向擅长说话的艺术，没准他只是不想说真话，又或者虽然说了真话，但掩藏在一些似是而非的假话里，不想让人知道。佐良娜可不管，她才不要被当作小孩子，随便搪塞过去。她一边转动脑筋，一边在七代目的办公室里搜寻，视线扫过当年第七班的合影时，立刻有了主意。

她指着那张照片说：“鸣人叔叔还有爸爸、妈妈都保留着这张照片呢。”

“啊，你说这个呀。”七代目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伸手拿起照片，目光顿时变得怀念起来：“这可是我们第七班唯一的一张合照啊我说。”

“唯一的一张吗？”佐良娜十分遗憾：“可我很想知道爸爸十六岁时的样子。”

其实家里有一张爸爸十六岁时的照片，不过穿着样式古怪的袍子，表情阴沉，应该是让妈妈感到“好可怕”的爸爸的样子。但她更想知道的，是爸爸在被几乎所有人放弃时，在唯一不愿放弃他的人眼里的样子。

“真的没有其他照片了吗？”佐良娜不死心地追问道。

“这个嘛……”七代目支吾了片刻，像是受不了佐良娜期待的眼神，凑过去小小声说：“四战的时候，解开无限月读之后，有人曾为我和你爸爸拍了一张合照。”

佐良娜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七代目接着小小声：“你爸爸很不高兴，认为是偷拍，发动天照把相机毁了。”顿了顿，“不过底片被我抢救出来了。”

佐良娜的心随着七代目的话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

七代目：“但你爸爸不知道。我觉得呢，如果某人肯为我保密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拿出来看看啊。”

佐良娜激动地连连点头：“我一定不告诉爸爸！”

七代目笑起来，摸了摸佐良娜的头，眼中的温柔和宠溺让佐良娜不禁红了脸。在小姑娘热切的注视下，七代目弯下腰，从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一只木匣，又从匣中拿出一个用绢布包裹的东西，动作小心翼翼仿佛那是最重要的珍宝。她看着七代目揭开层层包裹，把一个保存甚好的相框递了过来。

相片里，是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面向镜头的一人顶着金灿灿的短发，脸上对称的三道胡须，一看便知是少年时期的七代目火影。他的右臂空荡荡的，左臂攀着另一个人的肩背，感觉整个人都挂在那人身上。虽然看起来狼狈不堪，仅剩的左手却冲镜头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他将下巴枕在那人的左肩上，年轻俊朗的脸上是傻瓜一样的灿烂笑容。

另一人背对着镜头，站得笔直，只偏头露出了一张侧脸。那张侧脸苍白端丽，几缕黑发凌乱地贴在耳边，乌漆漆的眸子亮着光，带着未及掩饰的笑意，令人心动不已。

佐良娜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熟悉的侧脸。这就是——

“这就是十六岁时的佐助。”

七代目收回相框，手指留恋地抚过那人的脸颊。“那一年我忙着追回佐助，忙着劝说他，阻止他，又忙着和他一起打败斑，打败辉夜姬。心里想着太多的事，竟没有好好注意过他的样子。现在想起来，十六岁时的佐助，真是漂亮呀。”

佐良娜看着眼前的七代目，那人感叹着青春，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怀念。一股软软的、酸酸的滋味不禁涌上了心头。她看着他用绢布轻轻擦拭过相框，将十六岁的两张面庞层层包裹，珍而重之地放进匣子里，又将匣子深深锁进最底层的抽屉——一向性格粗豪的七代目，也会有这样温柔细腻的感情吗？

心头的酸软不觉化成眼角的泪珠，“叭”地一声轻响，砸在桌面上。七代目从回忆中惊醒，讶然地看向她。

“佐良娜？”

佐良娜摇了摇头，飞快地拭去残留的泪痕。“没什么。只是稍微有点理解了，你对父亲的‘爱’。”

“不过，”佐良娜抽了抽鼻子，换上义正词严的口吻说:“我不知道父亲对你是不是也抱有同样的感情。我能感觉出爸爸并不爱妈妈，但他是好男人，绝对不会放下自己的责任不管的。”

“而且，爸爸很爱我。”佐良娜挺起胸脯说:“所以你死心吧，爸爸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七代目被这番话惊得目瞪口呆。他不由苦笑着说:“难道在你看来，我就是只顾自己快活，不愿履行责任的渣男吗？”

佐良娜耸了耸肩，故意玩笑说:“谁知道呢。”

七代目无奈地摇了摇头，也笑起来：“我啊，只要佐助幸福就好了。”

佐良娜还是不明白：“那样不会觉得痛苦吗？”

“会的吧。”说到这里，七代目忍不住低落了片刻，但很快振作起来，指了指自己说:“不过哪，所谓火影，就是要一边忍受痛苦一边走下去的啊。”

而且，我和佐助之间，可是有着三生三世的羁绊。来世也会继续纠缠下去——这点我可不想告诉你啊我说。

七代目忽然笑得像只大狐狸，佐良娜不明所以，兀自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鸣人叔叔对我，好像比对博人更有耐心，能问为什么吗？”

“嗯，有吗？”七代目搔了搔头说:“我以为我是一视同仁的。不过真有偏爱的话，大概也是因为你是女孩子吧。”

真是狡猾的回答。佐良娜想着，不禁勾起了嘴角，挥挥手轻快地告别。

 

走到火影楼下的时候，佐良娜看到了靠墙而立的博人。那家伙双手背在后脑勺上，看到她便赶紧走过来，像是专程在等她一样。佐良娜索性停下来，等着他开口。

“那个，”博人有些害羞，没敢直视佐良娜的眼睛：“我已经决定了。”

“决定什么？”

“等你成为火影，我也要成为师父那样的忍者，在背后守护你。”

“是吗。”佐良娜开心地笑起来：“那我们可要努力了。”

 

她踏着轻快的步子回家。母亲樱还没有下班，父亲正在厨房里，面无表情地做着简单却美味的饭菜。她走过去，像小时候无数次撒娇一样，从背后抱住了父亲。

“爸爸，我爱你。”

这是佐良娜第无数次向自己的父亲告白。

 

2018/7/2521:00

2020/1/18粗修